大家都说2004年农村改革和发展是中国改革和发展的一个亮点，我很赞成这种看法。也很赞成徐小青副部长对农村改革发展对2004年的回顾和对2005年的预测。我想说这么几句话：2004年的农村改革和发展确实是最大的亮点，但是这个亮点当中有一些没有消退的黑斑，几乎每一项改革都留了一些尾巴。我说说个人的看法。 　　第一，税费改革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伟大创举，持续了2600多年的农业税即将被逐步取消。但是我们在下面调查，农民心里都不踏实，总觉得不可能，但是已经变成现实了。老百姓不踏实，我心里也不踏实。不塌实有三个原因：其一，皇粮国税不可违已经融化在农民的血液中，他们说“官出于民、民出于土”，当官的向老百姓收税就象农民向土地要粮食一样天经地义。现在，农业税你不要了，好像有点儿心里不踏实，你这里不要了是不是会从别的地方要。其二，农业税费改革对基层财政压力非常大，特别是贫困地区。我去了一个县，全县的财政收入才6000多万元，农业税占了近40%，那么多乡村干部日常工作开支和工资的发放非常困难。他们的日子不好过，农民能够安神？其三，农村税费改革对基层行政管理体制改革的要求和乡村治理结构改革的要求没有得到应有的响应。农村税费改革就象一台改革的发动机，它要求各方面配套改革，否则将引起问题。 　　第二，徐小青讲的粮食流通体制和粮食生产。主要是两放开一调整，放开粮食收购价格，放开粮食购销市场，把过去有国有粮食企业敞开按保护价格收农民粮食的间接补贴调整为对种粮农民的直接补贴，这个也是非常好的政策。带来的问题是，一是直接补贴发放的形式本身有问题，比如，各地的做法基本是按照计税面积或者农户承包面积发放，这违背“对种粮补贴”的基本精神。二是对种粮农民补贴与近几年政策支持和倡导的大力进行农村产业结构调整有些矛盾。三是对土地流转的影响，土地流转是我们倡导和支持的，现在，许多外出打工农民把自己签字画押已经转让出去的土地，违背协议强行要回来。这种状况告诉我们，制定每一项改革措施和政策，都要考虑对相关领域、]部门和工作产生的影响。我们决策时还缺乏这种通盘考虑。 　　还有一个亮点，即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在中央这个层面，可能更多的是观念上的、战略上的，但是地方政府在这个旗帜下，特别是东部发达地区，统筹城乡发展有比较具体的改革和发展措施。比如说浙江省委要出台《统筹城乡发展、推进城乡一体化的纲要》；再比如江苏苏南的城乡一体化。在城乡一体化战略北京下，农业规模化、效益化，农村工业化、城镇化，农民市民化包括医疗保险、社会保险、最低生活保障、就业等都通盘考虑。这个改革的亮点非常大。 　　（2004．12月由中改院主办的“着力推进改革的2005年年度改革形势分析会”上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