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07日 星期四
城市化的内涵和研究视角
作者青连斌              日期:2013-03-20               阅读:4937 次

  二十世纪初,伴随工业革命的巨大浪潮,世界范围的城市化进程突飞猛进,平均城市化水平已由工业革命初期的5%―6%,发展至50%,发达国家甚至达到70%以上,城市化成为不可逆转的全球性发展趋势。

  如何界定城市化

  城市化的概念有数十种之多,但归结起来主要是两种:

  一是“人口城市化”观点。这种观点将城市化定义为农村人口转化为城市(镇)人口或农业人口转化为非农业人口的过程,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农业剩余劳动力不断向城市转移、农民变市民,从而城市人口不断增加;二是暗含了农业人口转化为非农业人口的途径,即工业化。通过工业化,使资金、技术、人才、信息等生产要素不断在城市聚集,并创造大量第二、三产业就业的机会,通过产业结构的变化,不断减少第一产业人口,增加第二、三产业人口。

  二是“空间城市化”观点。这种观点认为城市化是指一定地域内的人口规模、产业结构、管理手段、服务设施、环境条件以及人们的生活水平和生活方式等要素由小到大、由粗到精、由分散到集中,由单一到复合的转换或重组的动态过程,是社会生产力的变革所引起的人类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居住方式改变的过程。城市化不仅仅表现在人口的城市化、非农产业的城市化,而且表现在地域的城市化和生活方式的城市化。

  基于对城市化的上述两种不同诠释,一些西方学者提出两类颇具代表意义的城市化理论假设,即人口流动理论和空间理论,并以此来深入剖析和描述工业革命以来世界各国发展迅猛的城市化态势。

  人口流动理论

  该理论认为,城市化的重要标志之一就是人口的流动,从二元经济结构及其转换的视角研究人口流动问题是城市化研究的核心内容。

  美国著名经济学家刘易斯创立的“二元经济体系下的人口流动模型”认为:处于经济发展早期阶段的国家普遍存在着二元经济结构,即传统农业部门和现代工业部门共存。大量的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出现,导致农业部门边际生产率低下。与之相反,工业化与技术进步极大地提升了工业部门的劳动生产率。两者之间的劳动生产率边际差异引导农业人口源源不断地从农村流向城市,其结果农业劳动生产率提高,工业劳动生产率下降,渐次持平。换言之,通过人口从农业部门向工业部门的持续流动,实现劳动生产率的均衡状态。与劳动人口不断向工业部门的流动过程相对应,城市化进程也逐步得到实现。

  乔根森进一步提出:这种人口转移的根本原因在于消费结构的变化,是消费需求拉动的结果。人们对农产品的需求是有限的,而对工业品的需求是无限的,当农产品的供应已能满足需求时,农业的发展动力就消退,农业人口开始向工业部门转移。该观点将人口增长和家庭人口供给的决策内生化,并强调工业是一个不断进步的部门。

  托达罗则从收入差距的直接内驱力入手,强调农村劳动力的城市转移取决于在城市里获得较高收入的概率和对相当长时间内成为失业者风险之间的利弊权衡;只要城市里还存在较高预期收入,农业人口就会源源不断的涌入城市。并指出,这有可能造成城市劳动力市场严重失衡,失业问题日益严重。其观点很好地阐释了某些发展中国家存在的较高城市失业率与较大的乡――城人口迁移率并存现象。而且,还及时提醒我们应充分注重农业和农村自身的发展,鼓励农村综合开发,增加农村就业机会,缓解城市人口就业压力。

  上述人口流动理论揭示:城市化进程的原始驱动力源于工业与农业两大部门的边际劳动生产率差异,以及由此带来的消费差异和收入差距形成的落差势能,从而预测了经济结构转换过程中农业人口转向工业部门的必然性,但该理论的缺陷在于并未能就工业为何要集中于城市而不是分布在农村做出合理解释。其实,这是城市自身所具备“经济集聚效应”的功能体现。集聚效应也称规模效应,指具有一定规模的城市可以提供较为完善的基础设施,较为系统的生产与生活服务,较为集中的市场包括劳动力市场,从而降低交易成本,具有较高的经济效益。这种聚集效应会吸引工业向城市集中,这种集中还会进一步加强城市对农村资源包括农村人口的吸纳功能,从而促使城市规模扩大。

  空间理论

  如果说人口流动理论更多的是从历史演变的时间维度解析城市化进程,那么,空间理论主要是基于不同规模的城市之间、城市与其所处区域之间(主要是城乡之间)的视角来研究城市化现象。在关于空间理论的诸多论述中,非均衡发展模式赢得了众多支持者。

  最为典型的莫如法国经济学家E·佩鲁和布代维尔相继提出的“增长极理论”,他们认为:经济增长并非同时出现在所有地方,它以不同的强度首先出现在一些“增长极”(growth pole)上。先是由具有创新能力的企业形成增长极,在其特定产业处于支配地位,并在其“经济聚集效应”的作用下,吸引更多的相关企业汇聚在一起,构筑主导型的产业群;逐渐完善的产业群所在的城市则进一步发展成更为宏观意义上的区域性增长极,并通过其吸引功能促进自身不断成长,同时借助其扩散效应带动其腹地的发展。

  缪尔达尔和赫希曼则分别创设了内容大致相当的“扩散效应”――“回波效应”、 “极化效应”――“涓滴效应”,用以解释区域之间尤其是城乡之间的发展不平衡现象。所谓“回波效应”或“极化效应”,是指某些地区的经济发展会引起另一些地区的经济衰落;所谓“扩散效应”或“涓滴效应”,是说某地区的经济发展后,会逐渐形成经济中心,由此促进该地区及周围地区的经济发展。后来的研究者以实证方式论证了在工业化初期,“回波效应”或“极化效应”对区域负作用会逐渐增大而产生发展失衡,导致地区间差异扩大,出现两极化境地。尔后随着区域的综合协调发展,“回波效应”或“极化效应”的影响强度不断减弱,增长极逐渐为整个区域所兼容,“扩散效应”或“涓滴效应”开始显性化,并在一定时期超过“回波效应”或“极化效应”,最终使区域经济发展达成均衡,整个经济发展过程呈现出倒“U”型趋势。

  在此基础上,美国城市规划学家弗里德曼进一步提出了“中心――边缘理论”,他指出:在整个空间经济结构中,城市是核心地区处于支配地位,聚集了资本、知识、信息等各种要素,而小城镇和乡村等边缘地区则不断地输出各种资源,逐渐走向衰退或相对停滞状态,形成明显的“马太效应”;但是,当工业化发展到一定阶段日趋成熟时,上述过程会出现逆转,即由处于中心地位的城市向边缘地带扩散,从而逐步达到平衡发展,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

  空间理论关于“增长极”及其相关效应的描述,为科学规划区域经济发展提供了有益启示,成为许多发展中国家空间规划理论和实践的主流思想。通过构建产业群、城市圈、经济带等途径,集中优势资源实现产业升级和结构优化,进而借助其扩散效应实现以点带面,带动周边地区共同协调发展。诚然,在此发展模式中,政府的宏观调控能否准确到位至为紧要。

 

来源:《学习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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