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西方看中国 |
——访问美国、加拿大日志 |
作者:夏春涛 日期:2013-02-28 阅读:4369 次 |
2006年11月12日至21日,冷溶同志率中国社会科学院代表团在美
国、加拿大进行学术访问。代表团成员包括杨扬、夏春涛、罗文东、张丽华、万建武。此行先后逗留美国纽约、华盛顿、波士顿和加拿大多伦多四座城市,分别访问
了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美国社会科学研究理事会(SSRC)、花旗集团、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兰德公司、哈佛大学和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共计与上
述机构和大学举行12次座谈。本文系笔者回国后为起草代表团出访报告而根据记录整理的日志。
2006年11月12日(星期日)
下午1点多飞至纽约。在飞机降落前俯瞰地面,见到一条银色绸带状,那是哈德逊河。
我们所下榻的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招待所位于第12大道,坐落在哈德逊河畔。从客房的窗户远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停靠在曼哈顿86号码头的一艘航空母舰。这
便是二战时期著名的“无畏”号(Intrepid)航空母舰,1982年被辟为美国海军的博物馆,成为纽约的一个景点。
晚,漫步百老汇。驻足时代广场,鳞次栉比的高楼正面有许多硕大的广告牌,在霓虹灯的映射下显得十分醒目,大多是美国的产品广告,包括韩国“三星”的电子产品广告,但却看不到一块中国产品的广告牌。
11月13日(星期一)
上午8点多从招待所外出时,看见马路对面有十余位“法轮功”成员静坐示威,还打着横幅,令人陡生厌恶。据总领事馆司机孙师傅介绍,这种现象由来已久,静坐的人已比以前少了;美国警察不愿管。
上午,访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该委员会属于民间非赢利性组织,旨在促进美国与大中华地区的理解与合作,1972年发起组织了历史性的中国乒乓球队访美。欧
伦斯(Stephen A. Orlins)会长和白莉娟(Jan berries)女士接待了我们。参与座谈的还有十余位嘉宾。
会谈中,欧伦斯表示,中国变化很大,很了不起;同时也指出中国的发展失衡问题。从交谈中可以看出,美国学者及其一般民众在观察中国时,仍抱有不小的成见,
受意识形态的影响较大,同时也反映他们对当今中国的情况很不了解。美中论坛的Herbert
Levin先生善意提醒说:美国汽车工业没有竞争力,一旦通用汽车破产,而此时恰逢中国汽车进口到美国,美国人就会说是中国导致通用汽车破产。他问:有多
少中国人了解美国的这种情况?冷溶答:中国一直十分重视与美国的关系,中国人对美国的了解要比美国人对中国的了解多得多。即使中国做得再好,有些美国人仍
然会拿此说事。这是美国人的问题,不是中国人的问题。中国的汽车工业才刚刚起步,根本对美国形成不了冲击。白莉娟女士问:2008年,许多外国记者会来中
国报道奥运会。中国人希望他们报道体育赛事,但记者可能会报道其他方面的事,中国人会如何面对?记者是很难对付的。冷溶指出:西方总有些人认为中国有不可
告人的东西;他们到时候找不到这些内容,但他们可能会编一些东西,以迎合西方人的口味。
关于意识形态,有学者提问:中国主办中非论坛,与拉美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多边外交很活跃。中国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获取能源,还是出于意识形态的考虑?还
有人关心中国的意识形态是否会有变化。冷溶解释说:理解今天的中国,要从客观实际出发,不应受意识形态偏见的影响。中国经济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需要在
国际上建立更广泛的联系,需要进行正常贸易、实现互利合作,希望与世界各国建立良好的关系。他还指出:中国的意识形态是一贯的,是有继承性的,并在实践中
不断丰富和发展,因此不可能也不会作根本性改变;这也体现了实事求是。
当问到美国议会中期选举后的变化会对中美关系有什么影响时,欧伦斯会长答:不会有什么变化,总统是共和党,议会则是民主党控制。
中午,访花旗集团总部。对方招待午餐,边进餐边交谈。Bushnell主持会议,表示花旗十分重视聆听各种声音,包括与中国社会科学院进行接触。数位花旗
高层管理人员结合各自的工作,着重介绍了两方面情况,一是花旗是怎样处理、规避风险的,二是花旗作为非政府组织在美国社区所扮演的角色。Lipton表
示:他花了很多时间来研究中国,认为中国的金融风险是比较温和的,中国的状况对亚太地区乃至世界都有影响,因为中国现在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
Sherburne介绍了花旗在反洗钱方面的举措和经验。J. R.
Shafer曾在政府部门工作过,事先为此次会谈做了较充分的准备。他说:他在政府工作时认识到,风险是不能完全消灭的,只有去冒险,才会有相应的回报;
中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发展得很好,回报很大。在谈到政府如何处置风险时,他指出:作为公共政策的制定者,政府要在政策带来的好处和坏处之间寻求平衡,
将风险保持在可控制范围内;要保证人群的基本需求,起到自己应有的作用;在制定政策时注意不要搞出新的风险。Tam等人分别介绍了花旗参与环保、在许多国
家提供小额贷款的情况,表示花旗要成为世界上最受尊重的银行,而不是挣钱最多的银行;花旗在亚洲已存在102年,是作为客人存在的,不但要挣钱,还要为当
地社会有所贡献。我由此产生一个印象,即花旗十分重视塑造自己的企业形象。
顺着风险管理和金融问题的话题,David
Lipton说:中国是个发展很快的国家,就像一个发动很好的赛车,如果没有刹车就会不协调,就会失去控制。中国目前确实存在一些负面的危险因素,如银行
业的状况并不好;在政治上,我们看不到一个明确的方向,这相应会带来社会、环境等方面的风险;再就是外部的政治风险,即中国如何与其他国家相处,包括贸易
保护主义、与日本的摩擦等。他坦言,现在美国人对中国的印象有正面也有负面,正负加在一起实际是负数,如大量进口中国商品造成美国就业机会的流失,以及中
国开采非洲的资源,反恐(苏丹问题)、环保问题等,均产生了负面影响;中国应承担相应的责任,成为负责任的利益攸关方。可能是担心刺激我们,Lipton
又补充说:因为是谈风险,所以才谈到了这些因素;中国也有正面因素,如在美国与朝鲜关系中,中国扮演了积极的角色;中国在经济方面取得了成功,经济发展非
常快。
J. R.
Shafer认为,关于中美关系,双方都要承担责任,而不应该单独由中国来承担。谈到环保时,他结合自己的成长经历说,美国南部在五六十年前环境污染很严
重,但现在治理好了。政府不可能解散工厂,而是要制定行业环保标准,慢慢提高人们的环保意识;这个过程实际上也是工业化的过程,尽管这是一个长期的痛苦的
过程。环保不能靠企业自身完成,有时政府采取强制性手段是必要的。Tam插话说,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哈德逊河很脏,而现在很干净;河的上游也有企业,但
它们是符合行业标准的。谈到花旗集团在环保方面可以为中国做些什么,他表示一是支持中国一些大学的商学院,二是就可持续发展的新型企业与中国进行合作。双
方还就花旗向中国引入现代银行管理理念进行了对话。
通过访问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和花旗集团,发现对方时间概念很强,会谈临近约定时间时,主持人照例讲些总结性的话,然后宣布散会,一点也不拖沓。这给我留下了较深印象。
当天上午,利用间歇时间参观华尔街、联合国大厦、洛克菲勒中心。游客甚多,而且随处可见来自国内的游客。下午,游帝国大厦,至第86层观景台,但由于有雨
雾,景色不太清晰。我们是坐车出行的。由于车辆多、道路窄,纽约的交通比较拥堵,塞车是常见的事,但没有北京严重,这与许多道路被划为单行线有一定关系。
人们也自觉遵守红绿灯,几乎见不到人、车抢道的现象。尽管机动车很多,但纽约的空气仍较清新,能见度较高。这与该市严格执行尾气排放标准、汽油质量较高有
很大关系。
当晚,冷溶同志在王光亚同志陪同下,会见了美国前国务卿舒尔茨、纽约州州长帕塔基、著名保险业家格林伯格等知名人士。
11月14日(星期二)
一早,特意步行穿过几个街道,去体验坐纽约地铁的感觉。凌晨6时许,纽约路面上已有不少车辆,人行道上也有许多疾步行走的人,以及一些晨练爱好者,使人感
受到这座城市的快节奏和喧闹。地铁看上去有点脏乱。在一个拐角处,见到一位衣着零乱蜷缩着入睡的流浪汉。站台上满是等车的赶路人,地铁车厢里也挤满了人,
但秩序良好。
总领事馆招待早餐。刘碧伟总领事介绍说:现在美国对中国客观、正面的报道比以前多了,但负面的仍占主流。中美双方是既合作又斗争,人权问题、台湾问题、西
藏问题等,都是美国遏制中国的牌。纽约市长朱利安尼因为在“9?11”事件中指挥若定以及取消纽约红灯区、重拳打击贩毒等犯罪活动和关照穷人生计而较有人
望。他原先反华反共,江泽民同志访美到纽约时,他拒绝会面。后来他两次到中国访问,与刘总领事本人也有过一次长谈,此后对华态度有了明显改变。“法轮功”
示威人员少多了,以前是从早到晚,人数从几人到百余人不等。关于美国国内情况,刘总领事介绍说:美国人均每月900美元以下属贫困线;大体说来,年收入3
万美元以下属低收入,5万美元属中等,6万至8万属高的,8万到12万则过得很舒服。美国两极分化较严重,但社保搞得好。
上午,游中央公园。公园面积很大,完全由草地、树木、岩石、湖泊等自然景观构成。植被很好,虽然已经入冬,但草坪仍是绿的,也有不少绿树;有些树木的叶子
已被时节染成红、黄等色,与蓝天白云相映衬,显得色彩很丰富、很有层次。不时可以见到嬉戏的小松鼠。信步徜徉,呼吸新鲜的空气,使人不由得为在闹市区有这
样一片天地而感到异常惬意。由于是上班时间,公园里人很少。
上午11点,访美国社会科学研究理事会。这是与我们共同话题较多的一个部门。其圆形会徽下端写有“Where Discoveries Begin”(发现从这里开始)字样,体现出对方重在创新、发现的宗旨。
以下是双方的谈话要点。
冷溶:中国的人文社会科学面临大的发展机遇,中国领导人提出科学执政,要求人文社会科学在国家发展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我们一直在思考下列问题,诸如课题的设计、课题经费的管理。你们的运作方式与我们不一样,你们的优点在哪里?问题又在哪里?
Craig
Calhoun主席:美国没有类似中国社会科学院这样的机构,社会科学研究主要靠非政府组织来运作,其经费来自私人捐赠。美国社会科学研究理事会是依靠洛
克菲勒家族基金会的赞助,于1923年成立的;目前所获得的捐赠来自世界上14个国家,最大的资助方是日本政府,用于支持美国、日本两国学者之间的合作。
理事会的工作是世界性的,有与某个具体国家或地区之间的合作,也有与联合国的联系,提供相应的社科研究成果;有时也做一些评估性研究,如对爱滋病的评估,
总之工作较庞杂。理事会不赞助长期性的课题,重在资助年轻研究人员和新的课题,重点是扶持新人、新课题、新学科,鼓励创新。以对美国新的移民范式的研究为
例,以前美国的移民主要来自欧洲,现在的移民则以亚洲、拉美为主;以前欧洲移民来美后,通常与母国不再联系,而新移民仍与母国保持较密切的联系。我们通过
各种形式,组织开展有关新移民对美国社会的影响的研究。
冷溶:创新性研究很重要。我们在发展中遇到许多新问题,亟需社会科学开展相关研究。
Craig Calhoun:有一种说法认为,社会科学研究专门研究负面的课题。其实不然。我们不单是研究问题,还研究机遇,研究有成果、有进步的现象,如对上海合资企业和股市的研究。
冷溶:在美国,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相比,其地位如何?
Craig
Calhoun:自然科学对经济发展作用更大,新技术的发展主要靠自然科学。自然科学在技术层面发挥了巨大作用,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时,计算机在瞬间
转移了巨额资金。美国更重视自然科学,最大的原因在于社会科学缺乏吸引力;自然科学直接引导创新,如机器制造、技术运用等,而社会科学只是研究这些现象所
产生的影响。例如,蒸汽机催生了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分析研究工业革命的影响,等等。社会科学研究更依靠政府和公共部门来推动,但现在政府权力下放,私有
企业发展,这使得社科基金的来源成了问题。洛克菲勒赚钱后,最初是投资实业,后来才投资社会科学。希望新的富翁能在社会科学研究上多投资。
冷溶:你们的经费捐赠是通过什么方式获得的?
Craig
Calhoun:主要是要,主动去要钱。主要是用课题去争取捐助,先沟通然后再操作。在确定研究领域时,着重选择那些在公众看来是重要的,是全球其他国家
也感兴趣,同时也是投资者感兴趣的课题。也有例外,如韩国政府主动找我们,旨在加强美韩之间社科研究的合作。我们非常愿意推动国际间的社科合作,途径主要
有以下几种:资助一些有希望的青年展开研究,以美国青年为主,也资助包括在美读学位的外国人回国做博士后研究;物色一些专家共同工作,围绕宗教与国际政治
之间的关系等新课题,开展国际合作研究;培训,如越南与世界经济的联系日益紧密,故为该国培训一些社会科学方面的专家,以探究该国所面临的问题。我们的研
究成果力求客观公正,不代表美国政府的立场,如我们注重与古巴学者之间的沟通联系。借助网络,更好地进行传播与合作。
冷溶:你们每年所接受的捐赠有多少钱?
Craig Calhoun:每年约1500万美元,与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60亿美元相比,要少得多。后者有官方色彩。在某种意义上,我们主要是组织者,而不是资助者。
冷溶:每年立项多少课题?每个课题资助金额是多少?
Craig Calhoun:分课题(Project)和项目(program)两种。项目包括人员培训,以及给研究生的奖学金,资助其进行课题研究。课题经费可多可少,从2万到100万美元不等。
冷溶:课题费给了课题组,有什么具体要求?课题做完后,是否有专门的成果评估机构?
Craig
Calhoun:我们的优点是灵活,目前主要侧重研究那些日益国际化的社会问题,诸如全球安全与合作、国际移民、公共领域等。这些重点由董事会决定,隔一
段时间酌情调整变更。目前我们有全职工作人员75人,另有课题组成员450人。课题完成后,以往是让学者来评估。这是我们需要改进的地方。
冷溶:课题成果是一本书,怎么评估呢?学者拿到课题费后,在具体使用上有什么要求?
Craig
Calhoun:对一本书很难进行评估。我们主要是问项目承担人有什么收获,对找工作有什么帮助。立项后要签合同,如果课题费是7000美元,我们通常先
发2000,过段时间再发2000,最后才拨剩余的部分,但成果质量总是很难掌握的。经费使用也有要求,但不一概而论,包括用钱买时间,即用钱作为补偿,
使学者丢下手头的工作,全力做课题;奖学金有一份标准合同,但因人而异;至于由基金会拨下的钱,要进行论证,将费用分成几大块,专款专用,如果超过
10%,要做特别说明。总之,没有统一的模式。我们一方面积极争取经费,另一方面也有所选择,如我们曾经拒绝了中央情报局(CIA)的资助。美国社会科学
研究理事会既不是基金会,也不是智库,而是公司性质,在全美是唯一的,重在学术创新,强调研究成果的质量,所以有吸引力,人们都以能够拿到我们的奖学金和
项目为荣耀。目前,政府与私人之间的界限变得越来越大。我们所确定的新课题之一是公共领域,内容包括宗教、国际政治、新信息技术的影响等。
午餐(意大利餐馆)时,宾主双方继续进行交谈。
关于社会科学在美国的地位问题,Craig
Calhoun主席分析说:美国更重视自然科学,主要在于自然科学直接推动了技术创新,对经济发展作用更大,而社会科学只是研究这些现象所产生的影响;社
会科学缺乏吸引力的另一个原因,在于社会科学家总是争论不休,把问题讲得很复杂,而不是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他举例说:我年轻时去议院演讲,办公厅主任告
诉我:你不要把问题讲得太复杂,尽量讲得简单些。我们还了解到,在美国的社会科学中,以经济学研究人员分布最广,但影响最大的是法学。
谈到美国民众如何看待伊拉克战争,以及苏丹问题的由来,Craig Calhoun答:关于伊拉克战争,民众刚开始时是支持的,认为打伊拉克会使美国更加安全,然后越来越怀疑。苏丹是专制政府,西方很反对,而中国买苏丹的石油,所以被认为实际上是在支持其政府。
谈到中国对能源的需求会对世界产生什么影响,Craig Calhoun表示:这不单纯是能源问题,还牵涉到世界格局,影响很大。
当问到如何看待中国提出的和平发展以及建设和谐世界的理念时,Craig Calhoun说:布什政府现在鼓吹能源自给,这是在向后看,很难做到;中国也根本不可能做到。人类世界的未来是互相依赖,而不是独立,否则就会打起来。
1878年,中国的经济总量是美国的1/7;2005年是1/6。谈到中美之间的差距,Craig Calhoun表示:美国经济不是在走下坡路,仍然在发展。他还说:中国强调自己的社会主义特色,其实各国都有自己的特色,资本主义也不一样,欧盟内部的差别也很大。
当问到现在美国对中国的负面报道仍然很多的原因时,Craig
Calhoun说:美国对中国批评性的报道多,主要是观察的角度不同。比如一个杯子有一半的水,有人说有半杯水,有人说半杯是空的。美国对中国的评价一直
是多样的,不像对俄国一直是坏的评价。在这一点上不必太认真。
下午,游世贸中心遗址。曾经作为纽约标志性建筑的世贸中心双子星座已成废墟,但其遗址仍吸引了许多游客,尤其是外国游客。美国人似乎也很乐意让人们来看恐怖主义给美国留下的这块疮疤,警察对在遗址附近违规停留的车辆干脆瞪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哈德逊河畔远眺自由女神像。
当晚7时许,坐火车赴华盛顿。火车站安检远没有机场安检那么严格,只是例行公事。我们随身有8件大行李,出行时颇为犯愁。到车站后,一位身体健硕的中年黑
人男子将所有行李放在一个行李车上,掌握平衡下了台阶状电梯,直至送上火车。显然,他平时是靠卖力气营生的,看上去很憨厚。9点多抵华盛顿,中国驻美大使
馆参赞蔡润、二秘杨华相接。下榻万豪酒店。在中餐馆蓉园用餐。 1月15日(星期三) 上午,造访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NSF专门负责资助科学和工程领域的基础研究和教育。这是此次美国之行我们所访问的唯一一家美国联邦政府机构,也是中国社科院首次与该基金会进行接触。 上午9点,首先与Frances C. Li(东亚及太平洋地区项目主管)、Richard H. Nader(科学与工程国际项目办公室主任)等人座谈。对方简要介绍了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的机构设置、职能、主旨、工作方式等,并一一回答了代表团的提 问。根据对方的介绍和所提供的资料得知,NSF是一个独立的联邦政府机构,1950年成立,奉行如下宗旨:促进科学进步,推进全民健康、国家繁荣和福利事 业,保证国家安全。新近拟定的远景目标是:促进在当今知识前沿方面的发现、创新和教育,保证美国未来几代在科学和工程领域的领先地位。在美国每年用于研究 与发展的资金总额中,NSF占4%;占全美基础研究与教育(医学除外)资金的50%,以及社会科学基础研究资金的49%。2006年的财政预算是 56.05亿美元,2007年申请的预算为60.02亿美元。下设七个部门(司),以自然科学为主,其中有两个司涉及到社会科学,分别是社会、行为与经济 科学司,教育与人力资源司。在国际合作方面,NSF每年预算中的1/10用来资助国际性的合作项目,其费用包括购置相关设备。科学与工程国际项目办公室每 年的经费为4000万美元,本身仅提供种子资金。新兴学科的研究起初是试验性立项,一般为期5年,成熟后再改为常设性项目,如人与社会动力项目。相比之 下,NSF在世界上与西欧、日本合作最多;与日本的合作方式是多样的,至于具体占多少比例,还没有统计过。与中国的合作也越来越多;在从朝鲜到新西兰这一 地区,与中国合作的项目约占总数的三分之一。最近两年,中美合作项目有700个,金额约为1200万美元;NSF工作人员外出,中国是最重要的目的地之 一。中美之间的700个合作项目仅是个开始,这些项目以自然科学为主,如在地球科学领域合作研究青藏高原;但也有些项目涉及到社会科学,其中有一半用于民 意调查,包括对各国政治制度的民调。 冷溶简要介绍了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情况,希望双方在社会科学领域开展更为密切的合作。他表示,NSF主要是与中国自然科学界合作,希望对方今后加强与中国社 会科学界的合作,希望这次接触将是开创性的。他表示欢迎对方尽快来中国社科院访问,双方谈一些实质性的合作意向。Frances C. Li附议,并提议先就暑期班项目进行合作,派青年学者来中国社科院跟指定的导师进修,暑期结束后继续与中国的导师保持联系。 上午10点,与David Lightfoot(社会、行为与经济科学司副司长)等人座谈。据介绍,NSF每年约收到4万余份申请,每年新资助项目约1万个,目前正在进行中的项目约 为3.5万个,受资助人数超过17.5万人;其中94%的资金用于美国的各大学和研究机构。NSF不支持政策研究项目,而是着重基础研究。社会、行为与经 济科学司目前的重点研究领域有四个:环境中的生物多样性,数学科学,纳米科学与工程,人与社会动力。其中人与社会动力属于跨学科研究,已与中国自然科学基 金会进行合作。David Lightfoot特别指出,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对NSF产生了广泛影响,重塑了各个学科,给各个学科都带来了变化,主要表现在数据的大量运用和分析工具的 更新;以前不同学科的专家有不同的工具,如天文学家使用望远镜,而现在不同学科有了共同的认知工具,既计算机。他接着介绍了本部门重点扶持的几个新兴项 目,诸如科学和创新行为的科学,学习中心科学,对爆炸和相关威胁的预测和侦查,传染疾病生态学,神经技术,国际极地年,等等,大多涉及跨学科研究。 听完介绍后,大家颇有感触。我国越来越重视社会科学,因为我们在发展中遇到了许多新问题,需要通过科学研究来加以解决。NSF重视基础研究,重视那些对人 类未来具有重大挑战、重大风险的研究项目。这些项目需要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学者共同来完成,代表了学术发展的趋向。而我国社会科学家在这方面认识得不 够,似需要在机构上进行相应的调整改革。另一个感触是:美国的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是分开的,而中国社会科学院是连在一起的;关于基础研究,我们以前一直以 为主要是指文史哲研究。 David Lightfoot表示:如何对科学进行归类很重要。有些国家把社会科学视为单独的部分;有的国家则将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放在一起,如加拿大。美国将社会 科学与心理学等行为科学放在一起;这种归类可能会带来一些变化,有利于这些学科整合在一起展开研究。他还补充说:美国还有一个美国科学院,专门对国会负 责,如国会需要了解气候变化,科学院就会成立一个课题组展开研究,最后写份报告给国会。NSF只负责资助,本身不进行研究。美国健康研究院既出钱又研究, 与中国社科院较相似。 Frances C. Li插话:在20年前,社会、行为与经济科学在美国不受重视,被认为与政治靠得太近。 上午11点20分左右,与教育与人力资源司代司长Wanda E. Ward女士等人座谈。主人给代表团人手一册2006年至2011年NSF的战略计划,标题为《投资美国的未来》。冷溶示意应将之翻译过来。冷溶表 示,NSF有两个司与中国社科院在研究领域上很接近,希望对方今后来北京访问,双方就合作事项作进一步商谈。他说:由于中美研究体制不一样,我发现美国和 其他一些国家很容易忽视中国社会科学院,实际上与高校相比,我院在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方面是很强的。 会后,冷溶叮嘱说:今天上午的内容很重要,考察报告要重点写;美国十分关注对现实问题的研究,而我们在这方面做得不够。 午餐是在一家日式餐馆吃自助餐。宾主近20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交谈。冷溶对NSF对我们来访的重视和周到安排表示感谢,并希望双方加强往来。他打趣地 说:什么时候美国人了解中国社科院了,才说得上是了解中国。中国的发展有利于美国乃至全世界,欢迎各国学者一同来研究我们所面临的问题,诸如就业、能源 等。只要解决了其中的任何一个问题,都有资格获得诺贝尔奖(众人笑)。 Wanda E. Ward女士回答说:我们寄希望于未来;我们中美双方都有许多值得互相学习的东西。 Felice Levine(美国教育研究学会执行会长)女士说:要了解美国社会,必须了解美国社会科学界,也必须站在美国之外看美国。NSF是一个特殊的美国政府机 构,由科学家管理,注重培养新生研究力量。……我们想与世界各国的同行合作,来共同解决教育所面临的一些问题。她还介绍说,美国教育研究学会是一家民间机 构,有25000名成员,召开年会时有一千多人参加;经费主要来自会员缴纳的会费,工作人员仅有30多人。她还就美国的教育情况介绍说:克林顿时代提出普 及两年期的大学(相当于大专),但没有做到。美国从小学到高中实行12学年制。 午餐时的气氛很轻松活跃,大家不时发出会意、欢快的笑声。临别之际,Wanda E. Ward女士说:希望以后双方不仅是合作,还进一步增进友谊。 餐后散步时,冷溶深有感触地说:美国注重创新,研究最前沿的东西,研究那些对今天和未来关系重大的课题,而我们社科院在这方面做得不够;中央提出并部署实施东方文化工程,人文学科研究要与此结合起来。 下午2点30分,访问美国著名智库兰德公司。创立于1948年的兰德公司被视为白宫和五角大楼的首席智囊团,是美国最大、最有影响的综合性战略思想库之 一。此次出访的目的之一是与美国智库进行接触,了解对方的发展状况和运作机制,以便从中吸取有益的经验,进一步思考如何更好地发挥中国社科院作为党中央、 国务院思想库和智囊团的作用。 兰德公司副执行总裁迈克尔?里奇、国际安全与防御政策中心主任James F. Dobbins 、Arroyo 中心主任Thomas L. McNaugher、中国问题研究专家Roger Cliff和Scot Tanner等近10人与我们座谈。这是中国社科院首次与兰德公司进行接触。通过接触,主要有两点收获。 第一,对兰德公司的运作机制和研究特点有了大体了解。兰德公司是一个非营利性的、独立的研究机构,以通过研究、分析来提供决策咨询服务为主旨,“兰德” (Rand)一词是英文“研究与开发”(Research and Development)的缩写;起初主要为美国军方服务,关注国家安全问题,后来研究领域逐步扩大和延伸,成为一个为政府、公共机构和私营企业提供咨询 服务的综合性战略研究机构。总部设在加州圣莫尼卡市,在华盛顿、匹兹堡设有两个办事处,另在英国、卡塔尔设有两个分支机构。兰德方面似乎对自己与军方的关 系有些忌讳,特意向我们强调其“独立”性,并说他们之所以把总部设在加州,就是想尽可能地躲开五角大楼的影子。实际上,美国政府至今依然是兰德最重要的客 户和资金来源,双方的特殊关系和相互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兰德公司的最高决策机构是“托管理事会”,成员由大公司、大财团、高校、研究机构等组成;日常运作 由总经理负责,下设一名副执行官和7名副总经理。除财务、外事等行政部门外,其研究部门主要分为三大块:一是研究国内外社会与经济问题的部门,如教育研究 部、健康研究部、民事司法研究部、刑事司法研究部等;二是由联邦资金赞助的研究中心,主要研究国家安全问题和科技政策;三是企业分析部,主要接受私营企业 客户的委托业务。全公司约有1600人,其中一半是专职研究人员。每年研究经费约2亿美元。 兰德公司的研究完全是市场化运作,其大多数研究课题是根据客户的要求而设立;另有三分之一属于自主选题,其最终研究成果采用有偿转让的方式。我们被告知, 一旦有客户主动来咨询或讨教问题,兰德先根据需要投入多少人、耗费多少时间来核算成本,与客户谈妥经费后再组织课题组进行研究。从交谈中可以感觉到,兰德 公司对自己的研究实力十分自信。他们说,从理论上讲,兰德公司可以做任何一项课题研究,尤其是与统计学、经济学相关的课题。目前该公司的一个重点研究领域 是健康政策,其健康研究部是世界上最大的从事健康政策研究的非官方项目中心,每年预算达5500万美元(占全公司年度预算的四分之一),所投入的专业研究 人员超过200人。目前正在研究中的课题达230个,涵盖美国之外的其他国家和地区,其中对中国大陆的研究课题为“农村健康保险试验”,已与香港中文大学 和上海交通大学的学者展开合作。 兰德公司在学术界影响很大,有“兰德学派”之称。该公司当初之所以声名鹊起,主要得益于对一些重大事件的成功预测,所采用的预测方法是“特尔斐法”,其要 旨是汇聚专家智慧。兰德十分重视跨学科的综合研究,每研究一个问题,都要汇聚各相关学科的专家进行反复解析、论证,最后才形成结论。他们还提倡系统分析方 法,对所研究问题的各个局部进行定性和定量分析。对方还介绍说,兰德推崇团队精神;在运作方式上,一个人可以同时参与多项课题。 第二,对兰德公司从事中国问题研究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据介绍,兰德公司过去以欧洲和苏联为区域研究重点,现在改为中国和中东。当问到该公司从事中国研究 的具体情况时,对方通过放映事先设计的图表介绍说:兰德公司的对华研究主要集中在六个领域,分别是经济、国内政治、对外关系、科学与技术、军事现代化、与 台湾相关的问题,对社会、文化方面的研究投入不够。近期出版了7本研究中国的论著,包括《走向现代化的中国军事:机遇与约束》、《美中安全策划:关于双方 军事关系的评估》、《韩国在科技领域的战略选择:面对正在崛起的中国》等。谈到兰德是如何开展研究和获得资料,对方回答说:一是大量读,即大量搜集中国的 出版物,包括报纸、期刊、统计资料等;二是找人聊,也就是与中国的民众和专家进行接触和交谈,了解其真实想法。很显然,兰德方面所接触那些人的自身态度, 对他们最终所形成的结论有着不可低估的影响。 目前,兰德公司正在酝酿在北京设立办事处。兰德方面表示,他们希望与中国社科院合作,如果中方也有合作意向,双方暂时不必谈资金问题,可以避开国家安全问 题,合作做医疗、人口等问题的研究,并列出了事先设计的11个意向性合作领域:健康政策,教育政策,环境质量与法规,能源、水资源和相关体制,交通安全和 法规,禁毒政策,职业和食品安全,紧急事件处理,科技政策,劳工与人口政策,民法与刑法。客观地讲,对方所提的大多数课题,中国社科院学者似较少涉猎。要 站在同一个起点上与对方对话,的确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代表团回应说:中国社会科学界希望能与世界各国包括美国社科界进行合作。中国今天在发展中所遇到的问题,包括就业、环保、医疗、住房等问题,美国都曾经遇 到过。单纯靠中国学者来研究这些问题,可能会有局限性,需要借鉴国外一些好的经验和做法。会谈结束前,对方提议中国社科院派资深研究员来兰德做访问学者。 当天活动较深的一个印象是: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和兰德公司比较重视与中国社科院代表团的会谈,事先做了较充分的准备,包括专门备好了较详细的相关资料。美 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因为有官方背景,美方人员在座谈时略显拘谨,内部上下之间的关系与界限很分明,不像民间机构与我们座谈时那么轻松自在。 晚,使馆研究室蔡润、杨华招待大家在蓉园就餐。 华盛顿是美国的政治和文化中心,没有纽约的那种繁华喧闹,市区也没有什么高大建筑。晚上在万豪酒店附近散步时,一片黑灯瞎火,只有过往的车辆才偶尔打破周 围的寂静。但华盛顿堪称是一座美丽的花园城市,到处是草坪树木,环境十分优美。由此联想到北京。北京是我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但同时又被赋予商贸中心、金 融中心、交通枢纽等功能,结果人口越来越膨胀,人的生活空间越来越局促,交通、环境、能源供应等问题越来越突出……
11月16日(星期四)
早餐后,冒雨游华盛顿。杨华在途中介绍说:华盛顿归联邦政府直辖,位于南北方的天然分界线——波托马克河畔,由马里兰州和弗吉尼亚州各划一块地盘组成,但
弗吉尼亚州后来又索回。美国是三级政府、二级管理,总统权力有限,联邦政府主要管外交、军事,州的权力特别大。华盛顿常住人口约为60万人左右,其中黑人
占70%。该市以国会山为中心划分为四个区,西北区最好,其他三个区黑人多;社会治安不是很好,是美国治安不好的五大城市之一。美国性别比例失调,女多男
少,所以黑人娶白人女子的多,白人娶黑人女子的少。美国税收比例最低为19%,就政府系统而论,部长一级年薪十几万美元(税前),厅局级七八万,处长一级
四五万。
车子穿过该市唐人街,将我们送到白宫正前方的拉菲亚特公园。白宫不对外开放,我们只能隔着铁栅栏眺望。White
House,中文直译应为“白屋”,但可能考虑到这是美国总统的官邸,最早的翻译者将之译为“白宫”。类似的例子还有America起初被译成“米利
坚”,后来改作“美利坚”,于是“米国”变成了“美国”,一直沿用至今。这些译名都夹杂着翻译者的文化理念和主观色彩,反映了近代国人当时对这个新兴国家
的一种感性认识。
在白宫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有一位身披塑料雨衣的反战中年男子,两侧各有一块贴着展示血腥战争场面的历史老照片的牌子,牌子上写有“给和平一个机会”等宣
传语。在白宫栅栏前,有几十个身穿军装的少男少女正忙着合影留念,眼神是那么清纯,绽放的笑脸上不脱稚气,在我们的注视下甚至还略显腼腆。这可能是一群预
备役的孩子。将来,他们当中是否也会有人为所谓的“民主”、“人权”征战海外乃至客死他乡呢?我不禁感到一丝怅然……
在白宫南草坪外漫步片刻后,我们驱车从国会大厦、联邦最高法院、国会图书馆等建筑旁经过,并在国会大厦前略作盘桓。国会大厦中央是一个圆顶主楼,是华盛顿
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整个建筑建在全城最高点上,“国会山”因此而得名。接着,参观韩战纪念墙、越战纪念墙。因时间关系,华盛顿纪念碑、杰弗逊纪念堂、林肯
纪念堂未及游览,仅远眺而已。
上午10点多,到中国驻美大使馆。周文重大使与大家见面。11点,冷溶应邀给使馆全体工作人员做关于十六届六中全会精神的专题报告,持续近120分钟。周文重大使认为报告讲得深刻生动,贴近生活,信息量丰富,回答了许多备受关注的问题。
午时,周大使宴请代表团,并在席间谈到不少话题。
冷溶提出,中国社科院可与大使馆进行人员交流,派人在此锻炼,长期工作或短期考察均可。周大使赞同,表示具体事宜可与外交部沟通。
冷溶说:中央提出实施东方文化工程,我们的考察报告可以结合这一点来谈。西方发达国家已经走过中国今天所走的工业化历程,值得我们借鉴。他接着谈到环保,
说在飞机上看,国内的河流表面像有一层油污,而美国的河水很好。周大使抱有同感,并认为国内对环保投资应予免税,以示倾斜。他还说,美国也有水问题,各州
之间为水资源互相争夺。华盛顿所处的纬度与上海差不多,受五大湖和大西洋的影响,空气湿润,雨水较多;而北京可能是因为风向原因,渤海湾的风吹不过来。
谈到美国中期选举,周大使说:民主党中期选举获胜,主要是中间力量起了作用。至于两年后的总统选举,民主党还没有确定的人选,希拉里靠前,但她主张大政
府、高福利,被认为是自由派;现在她正往中间靠。今后两年,由于是共和党总统、民主党国会,互相对着干,美国有可能一事无成,所以现在有人提出共治共管。
他还介绍说,美国目前有几个较难处理的问题。全球化对美国也有冲击,主要是产业结构调整问题;钢铁、汽车、纺织等行业因工人工资太高等因素,已属于夕阳产
业,主要分布在中西部一些州。例如,福特汽车每辆车的利润有一千美元要用作工人的医疗费用。为了摆脱困境,不同的州有不同的做法,包括减少进口、提高关
税,但不是长久之计。美国政府现在很注重教育。再一个问题就是一些选民对美国参与国际事务太多表示反感。美国的宏观经济很好,原因在于它仍处在经济增长
期,再就是抑制了通货膨胀。
关于国际局势,周大使说:美国政府现在想用外交手段解决朝鲜核问题。澳大利亚因为离大家比较远,所以没有什么外交麻烦。美国人对普京不放心,认为他有“帝
国”野心,要控制独联体,所以设法不让俄罗斯控制独联体。俄罗斯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解决发展道路问题。美国人将俄定义为“管理资本主义”,认为普京搞的是专
制。俄入世问题未能解决。中国入世机会抓得很好,当时中国经济的盘子不大。中国经济发展得快与入世有很大关系。美国人认为巴基斯坦不够民主,但因为它反恐
态度坚决,所以双方关系不错。他信下台主要是因为与泰国王室有矛盾。现在国际上对军事政变比较反感,都寻求在体制内解决问题。
午餐结束时,雨越下越大。短暂参观美国国立航空航天博物馆。该馆有23个展厅,展出各个时代的飞机、航天器、导弹、火箭等。
下午近3点,抵里根机场。没有想到的是,乘坐美国国内航班居然也与在纽约入境时一样,要接受脱鞋子过安检门之类的严格检查。此前我们在进写字楼访问各相关
机构时,也大多要经过一番严格的查核、安检,甚至还被要求拍头像。从中可以看出“9?11”事件给美国社会留下的阴影。候机大厅人头攒动,但秩序良好。我
们原本应当在4点45分乘UA2552航班飞波士顿,但苦等了好久,却被告知该航班因天气缘故被取消。被取消的航班还有一些,但没有一位乘客有怨言,或许
人们早已习以为常。后来我们听说,遇到飞机不满员的情况,航空公司常找借口取消一些航班,将乘客集中到一架飞机上,以降低成本。不知道此说是否属实。机票
改签为次日凌晨6点多的航班,我们只好与使馆联系,由他们接回市区,在蓉园填饱肚子后住宿。
11月17日(星期五)
凌晨4点多动身,5点抵机场。6点多飞波士顿。8点10分抵波士顿机场。9点30分入住哈佛旅店。
上午10点,哈佛大学亚洲中心常务主任Deirdre Chetham(中文名“夏滴翠”)领我们到校园,与哈佛大学礼宾官Jackie O’Neill女士会面。
O’Neill介绍说,美国也有类似中国社科院这样的机构,如文理学院。她建议我们下次可以与后者联系和沟通,并询问中国社科院是如何开展研究项目的。冷
溶简要介绍了中国社科院的发展脉络,以及学科齐全、研究领域广泛等特点。O’Neill表示:中国社科院也有一些学者与哈佛进行合作研究,哈佛大学一般是
自下而上建立学术关系,而不是自上而下地通过行政手段来建立。现在整个世界都在关注中国的发展,哈佛各个学院都在或多或少地研究中国,连校方也不知道具体
有多少人在研究、有多少项目。O’Neill还介绍说:她办公室所在的这座建筑是哈佛校园排名第二的古建筑(校长办公楼排名第一),建于1707年,华盛
顿曾经使用过;哈佛大学的历史比美国建国还早150年。冷溶应邀在留言簿上题字:希望中国社会科学院与哈佛大学在学术上建立更多的交往与合作关系。
随后,参观哈佛校园。11点半,南希(Nancy Hearst)女士领我们参观费正
清东亚研究中心图书馆的阅览室和藏书。
中午12时许,哈佛大学亚洲研究中心主任塞奇(Anthony Saich)在教职员俱乐部招待午餐,宾主合计约30人,包括施拉姆(Stuart
Schram)、麦克法夸哈(Roderick Macfarquhar)、库珀(Richard
Cooper)、杜维明等多位哈佛资深教授。塞奇主持。冷溶首先致辞,介绍了我国提出科学发展观和构建和谐社会的背景及其理论内涵、重大意义,以及中国提
出建设和谐世界的主旨等。他的讲话赢得了热烈掌声。塞奇请大家提问。
麦克法夸哈教授说:按照中方相关规定,档案到了解密年限就对外开放,但实际上没有做到,这影响了中外学术交流。冷溶答:中国社科院的资料完全对外开放。地方上有些资料不开放,有经济上的考虑,还有技术层面的原因。这是个简单问题,不必想得太复杂。
萧威廉(William
Hsaio,华裔教授)说:中国老百姓的就业、教育、医疗等问题很突出。既然提出以人为本,就应该打破现有的政治体系。目前的官僚体系是为自己,不是以人
为本。冷溶答:中国的确存在着就业、教育、医疗等问题。中国最大的问题是“穷”。美国至今也没有完全解决这些问题。谈到政治体制,这是个既敏感又复杂的问
题。部门利益现象,我们意识到了,也很想改变。中国搞市场经济,出现利益分化,这是我们一直努力研究和解决的问题。但大的政治体制是符合中国国情的,不允
许改变;小问题可以探讨。
杜维明教授说:我想请教一下关于科学发展观的哲学内涵问题。21世纪的领导除了经济外,还应当重视人文科学,重视伦理智慧。中国正面临两大挑战,一是如何
面对宗教,二是民族认同问题,不同的少数民族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疆土。科学发展观是否能包含这些内容?冷溶答:中国的人文社会科学面临良好的发展机遇,中国
领导人提出科学执政,要求人文社会科学在解决发展中所遇到的新问题方面发挥更大作用。我们提出“以人为本”,就是以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本,使发展成果
由人民共享。中国的问题在于刚摆脱温饱的困扰,这是美国人理解不了的。对我们来说,要站在最前沿,解决最基本最简单的问题。这对我们是一个挑战。在这个问
题上认识不清楚,容易陷入空想。科学发展观的内涵十分丰富……
塞奇也谈到在中国搞问卷调查不容易。冷溶莞尔一笑,说:只要你手续走全了,也就容易了。午餐的气氛总体上很友好融洽。
下午2点,在费正清东亚研究中心举行座谈。波士顿学院政治系教授陆伯彬(Robert S. Ross,中心兼职教授)、波士顿大学国际关系系教授傅士卓(Joseph Fewsmith)等十余人到会。
冷溶问:哈佛研究中国的人有多少?你们对中国的未来怎么看?认为中国在经济上会怎么样?对方相告:哈佛研究中国的学者有百余人,是美国研究中国问题力量最
强、学者最集中的地方。傅士卓说:哈佛的伯根斯(音译)教授对中国经济非常乐观,认为未来几年的发展速度会保持在8%左右。傅本人明确表示不相信“中国崩
溃论”。陆伯彬也认为“中国经济发展得很好”。
对方的提问主要集中在民主政治、意识形态等问题上。可以明显感觉到,他们虽然肯定我国经济建设的成就,但认为我国在政治方面存在着不确定因素,并以我们搞
的是一党制为由,对我国的民主政治建设提出质疑。他们很关注中国的政治制度会不会改变,是否会实行西方式的民主制度。一位日本访问学者还谈到中国共产党执
政的合法性问题。他举例说:日本自民党之所以一直执政,是因为它有合法性,一是有政绩,二是选举出来的。他问:中国共产党再过若干年,光是经济上的成就,
还能保证其合法性吗?对于这些问题,冷溶一一作了回答,郑重指出:我们党的政策和治国方略是前后延续的,中央很有权威,政治上是稳定的;党和国家的政治生
活越来越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中国选择的是适合自己的政治发展道路。中国的政治体制需要进一步改革和完善,但没有必要也不允许作根本性改变,更不可能
走西方的道路。冷溶强调:如果大家承认中国经济发展的成就,那就应当承认中国的政治体制是合理有效的;如果换成了美国制度,中国可能就没有今天的经济成
就。在欧洲人看来,美国的民主制度也有缺陷。中国共产党给中国老百姓带来了实惠,也得到了他们的衷心拥护。
傅士卓很关心我国的意识形态是否会有变化,并举新自由主义在中国遭到“批判”为例,认为中国社会越来越市场化,但思想上却越来越反市场化。冷溶直截了当地说:可见你对中国仅知道些皮毛。代表团就相关问题作了正面阐释。
双方在观点上虽然有分歧甚至交锋,但并不伤和气。座谈在友好气氛中结束。
下午4点,参观哈佛燕京图书馆。该图书馆已有70多年历史,是欧美各大学中规模最大的东亚研究图书馆,中文图书收藏量在全美仅次于国会图书馆,达65.8
万册,包括3800多种中国方志,
1433种宋、元、明刻本,以及150种家谱。中文部图书馆员马小鹤(来自中国大陆)出面接待,请冷溶在在该馆收藏的《邓小平年谱》等两种书上签字,随后
领我们参观阅览室和书库。
晚,哈佛—燕京学社主任杜维明教授宴请代表团。中国社科院在燕京学社的几位访问学者作陪。杜教授依旧围绕他最熟悉、最感兴趣的话题展开,谈儒家传统与现代
化之间的关系,谈文化中国建设,以及对现代精神的反思,大体属于“高谈阔论”一类。其中他谈到:现在科学发达,但人文精神缺失。大凡经济发展出了问题,就
要到政治体制层面来查问题;还不能解决,就得到社会层面来找问题;如果还不能解决,就得到文化层面来寻找问题。他进而认为,就学术层次而论,底层是经济,
然后依次是政治、社会,而文化是最综合、最高的层次。晚餐较丰盛,可以看出主人的重视和诚意。
晚餐结束已近10点。大家到哈佛广场散步。当天是礼拜五,广场很热闹,人声鼎沸,以哈佛学生居多,神情都很亢奋,或聊天,或在酒吧聚饮,不时还旁若无人地尖叫几声,似乎要把一周来积蓄的压抑全部释放掉。
12年前,我曾作为哈佛—燕京学社的访问学者在此生活一年,当时的学社主任是研究中国明清小说的韩南(Patrick
Hanan)教授。众人回旅店后,我独自一人步行前往毗邻校园的森林街(Forest
Street),去看昔日的寓所。一切依旧,街道、建筑几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包括那栋掩映在树木中的熟悉的三层公寓楼。我不忍打扰主人,在楼前踯躅片刻,
便带着些许伤感悄然离去。徐志摩在《再别康桥》中说,“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想,诗人肯定是伤感缠绵到了极致,才会故作洒脱状。人生如白驹
过隙,转瞬已是12年,而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11月18日(星期六)
上午,先后参观哈佛大学商学院校园,麻省理工学院(MIT)校园。然后驱车去牛顿(Newton)小镇,参观该镇北高中中学(Newton North
High School)。中午时分,返回波士顿市区,在临近波士顿海湾的无名餐馆(No Name
Restaurant)用餐。饭后,到波士顿市中心,在三一教堂、五人广场略作盘桓。参观肯尼迪总统图书馆和博物馆。接着到昆士广场(Quecy
Square)。该地是波士顿有名的小商品市场。广场很热闹,有几个黑人少年在表演街舞,引得许多人驻足观看。
晚6点45分,乘AC7957航班赴加拿大多伦多。进机场时,照例是脱鞋等严格的安检程序。由于机场人员的粗心,我与冷溶同志的机票座位居然同为11C。登机后交涉,得以解决。飞行途中,透过机窗俯瞰,不时见到地面上一片灯火辉煌,夜幕依然遮盖不住繁华和喧闹……
晚8点半左右,抵多伦多皮尔逊机场。中国驻多伦多总领事馆领事张林逸等人进机场迎接,给予我们很大方便。先去该市唐人街一家中餐馆吃饭,然后下榻位于闹市区的喜来登(Sheraton)大酒店。
11月19日(星期日)
上午8点多,登多伦多电视塔(Canadian National
Tower),在350米高的旋转餐厅游览。该塔位于安大略湖畔,1976年建成,高553.3米,是世界上最高的无支撑建筑物。与在纽约游帝国大厦一
样,在CN塔随时随处可以见到来自国内的游客。过去美国人遇到来自亚洲尤其是东亚的游客,首先猜想对方可能是日本人,现在则首先想到对方是中国人。几位设
摊照相的老外还特意学了几句汉语,以招揽生意。
9点多,驱车前往西南方向130公里外的尼亚加拉市。近11点抵达。先去附近的中华自助餐厅用餐。饭后,游览位于加拿大与美国交界处的尼亚加拉大瀑布。由于是远距离观察(包括进入地下走廊观赏),该瀑布的壮观气势不像就近观赏黄果树瀑布领略得那么真切。
下午2点多,沿尼亚加拉河返多伦多。沿途的自然风光十分优美,虽然已是寒风瑟瑟、落红缤纷时节,但仍可看出这里的环境很好,到处都是草坪树木;树木掩映着
一座座民宅,其建筑总体上没有美国市镇民宅那么气派,但同样不失雅致,而且每座建筑之间的间距更大。在尼亚加拉河注入安大略湖的拐角处,我们下车作短暂停
留。湖面一望无际,湖水十分清澈,令人心旷神怡。在这里,人与原生态的自然贴得很近,相处得十分和谐。联想到国内城市发展与农村争夺耕地、水资源短缺而且
污染严重等严峻现实,不由得暗自羡慕加拿大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加拿大面积超过我国,但全部人口只有3200万……
途中,我们在冰酒厂购酒,参观了一个家庭美术作品展,穿行过一座欧式小镇。傍晚时分返回多伦多市区。
晚,在一家小餐馆吃比萨饼。作为加拿大第一大城市,多伦多闹市区也有不少高楼大厦。尽管无人办公,但为了烘托夜景,写字楼仍然通宵亮着灯,使市区显得灯火通明、颇有人气。不过,除了市中心外,其他地方的高层建筑并不多,总体上没有美国的中心城市那么繁华。
11月20日(星期一)
上午8点半,代表团访问多伦多大学。中国驻多伦多总领事陈小玲陪同。多伦多大学创建于1827年,已有近180年的历史,曾有数人获得诺贝尔奖,同时也是著名的白求恩大夫的母校。
多伦多大学副校长Judith
Wolfson女士与代表团会面,并简要介绍了多伦多大学的历史沿革和现状。冷溶向对方介绍了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队伍的分布情况,重点介绍了中国社科院5个
学部、35个研究所的设置,以及学科齐全、人才集中、研究领域广泛等特点。冷溶表示:中国政府高度重视社会科学,同时也希望社会科学界加强与世界的交流。
五年前,江蓝生副院长与贵校签订了协议。我们这次来访,一是希望能将这种合作继续下去,再就是与贵校学者进行交流。欢迎Wolfson副校长来中国社科院
做客。
Wolfson女士对此表示感谢,表示稍后文理学院院长将就此与代表团进行商谈,双方可以多讨论一些细节性的问题。
9点,举行圆桌会议。多伦多大学出席人员为文理学院院长Pekka K. Sinervo教授,东亚研究系主任Andre Schmid教授,国际研究中心亚洲研究所所长Joseph Wong副教授等。
一阵寒暄后,Sinervo教授说:上次圆桌会议是在2005年12月召开的,我们已就双方之间的合作有了一些具体想法……。闻之愕然,原来他把中国社会科学院错当成了上海社会科学院。
冷溶表示,希望双方的合作能有一些实质性的东西。他简要介绍了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情况,然后请对方介绍一下文理学院的情况,以便判断双方的合作领域。
Sinervo教授介绍说,文理学院共有29系、5个研究中心,其中人文社会学科有16个系,包括经济、政治、语言、历史、社会、文学、文化等;对比较研究最感兴趣;东亚研究主要集中在日、韩、中三国。
Wong副教授介绍了多伦多大学的国际性质,以及对跨学科研究的重视。
Schmid教授接着介绍说,东亚研究系有一半教授研究中国,有一半博士研究生(20多人)研究中国,硕士生中也有15人研究中国。他也谈到多伦多大学重视跨学科研究的领域,如对环境的研究。
Sinervo教授认为,双方在以下两个方面存在着合作的可能性,一是研究生教育,采用夏季交流方式;二是找出两到三个具体研究领域,进行实质性合作。
代表团介绍了中国社科院与国外合作的三种方式:个人渠道的合作;双方签订框架协议,互相接受对方的访问学者或团体;双方共同投入资金,就共同感兴趣的课题进行合作研究。据此,双方的合作无非两种方式,或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
Sinervo教授表示,比较欣赏自下而上的合作研究方式,再就是吸引外部资金进行合作研究。多伦多大学也有一些牵涉到多个国家的研究项目。加拿大政府资助国际合作项目,多伦多大学可以出一些种子资金,然后再争取新的资金。
Wong副教授认为可以先从双边合作做起。他说,我们与日、韩有学术联系,邀请该国学者甚至相关官员参加合作研究,进行双边或多边合作;现在我们对中国更感兴趣。
冷溶问:多伦多大学与亚洲哪个国家联系最多?是以何种方式发展起来的?Wong副教授答:与日、韩联系最多,大多是自下而上。
冷溶又问:与中国大陆的哪些高校联系最多?Sinervo教授答: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复旦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南京师范大学,上海师范大学。冷溶表示:
我们对与贵校的合作期望很高,但要从零做起。Sinervo教授回答说:要自下而上;要有开放性的思维。文理学院愿意根据双方合作的规模,投入一些启动资
金或种子钱,如研究生教育问题。文理学院有意启动这个项目。
冷溶说:我们有个研究生院,可以互派学生来学习交流。但我院以研究人员为主,教学仅是次要的。从研究的角度说,双方可以在三个大的方面展开合作研究,一是
中国问题;二是中加关系,如中加贸易,中加资源、能源合作问题;三是学者们共同关心的人类所面临的一些普遍性问题,如就业、老年化、环境保护、反恐,以及
民族、宗教问题等。既然双方有了共识,合作可以自下而上展开。我们主要是提供一些信息,互相提供一些资料,互相邀请一些学者进行访问研究。
冷溶指出,世界越来越希望了解中国,中国也希望了解世界;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界在国际上声音很小,在对外交流方面做得不够,这种现状要改变。他请陈小玲总领事就此提出建议。
陈小玲总领事说:希望中国社会科学院在对外学术交流与合作方面能有实质性的进展。冷溶强调:世界对中国的了解、中国对世界的了解都不够,尤其在人文学科方
面更是如此。这方面必须要加强。这对中国、对全世界都具有重大意义。Sinervo教授表示,争取在明年实施一些学者互访计划。
会后,游览多伦多大学校园,并参观该校Thomas Fisher 善本书图书馆,以及郑裕彤东亚图书馆。
校方招待午餐。多伦多大学校长国际事务代表Wendy L. Rolph主持,该校出席人员还有政治学及东亚研究系Victor
Falkenheim教授,副校长办公室国际研究与发展主管Helmut Reichenb?cher博士、国际学生交流办公室主任Miranda
Cheng女士。宾主边吃边聊。我与Falkenheim教授围绕中国民主政治建设进行了交谈。Falkenheim教授是位严谨的学者,与我们的观点比
较接近,对我们的介绍基本表示认同。
下午2时许,聚餐结束。在离开校园前,陈小玲总领事相告:多伦多大学的“六四”民运分子很活跃,这里是他们的一个点,每年6月4日前夕都搞一些活动。此外达赖喇嘛系统的人在这里也很活跃。她认为国内应当多派一些学者来,要避免只有一种声音。冷溶表示赞同。
随后,参观位于多伦多市中心的安大略省议会大楼。这是一座罗马式建筑,带有典型的意大利北部建筑风格,至今已有百余年历史。该建筑向游客开放,手续也很简
便,且没有安检程序,与我们在美国的感受大不相同。每年春天和秋天,公众还可以在旁听席观看议员们在表决法案时的辩论。楼内陈列着一些历史文物和图片。
晚,陈小玲总领事在官邸宴请代表团。总领事馆官邸位于多伦多市富人区,购置后,房价现已升值一倍。陈总领事1981年至1986年在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
政治研究所科研处工作,1989年正式调离。她说,她很怀念在社科院工作的那段时光,这段经历对她日后的工作帮助很大。由于这层关系,陈总领事对代表团显
得十分亲切,连说都是家里人。大家也因此少了几分拘束。主厨是总领事馆的特级厨师,大家都认为这是此次出访以来吃得最可口的一顿饭。
回到酒店后,冷溶召集大家开会,布置回国后撰写出访报告一事,并提出了具体要求。
11月21日(星期二)
上午6点赴机场。8点乘AC1163航班飞温哥华。10点左右抵达。
在飞机上,从11月18日华文报刊《大华商报》上读到这样一则消息:日前,渥太华阿什伯利学院以“中国崛起是否意味着西方衰落”为题举行了一场辩论会,尽
管入场券价格不菲,但还是挤进了近300名听众;“(正反)双方辩手的精彩阐述极大地调动了听众的热情,排队等候提问的队伍越来越长。主持人杰尔曼不得不
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大家提问尽量简练。而在回答观众提问时,几位辩手也出现了争夺话筒的戏剧性场面”。
与12年前赴美时相比,此行的一个最大感受是:无论西方朝野对中国抱何种心态,都不得不承认中国是一个已经崛起的大国。身处美、加看中国,更加深切地感
到,祖国正一天天地好起来,在国际上的影响越来越大,而且发展势头很猛。当然,此行在看到希望、增强信心的同时,也看到了差距和不足;关键是把压力转换成
向前的一种动力。西方人能够做到的,我们也一定能够做到……
在温哥华机场候机。
下午1点,乘CA992航班返北京。
11月22日(星期三)
下午4点半抵达北京。为期10天的出访活动结束。 |